生活方式的另一種選擇

今天在居所附近的公園散步，之後到汽油站旁邊的一家咖啡店歇腳，欣賞一杯濃郁的咖啡，然後慢慢走回家。已經有幾次了，引起我留意的一個熟悉面孔，今天又在眼前出現。他習慣了選個戶外的位置坐下，很多時身邊都有人和他聊天，但似乎每次都不是同一個人。他們低聲交談。我很好奇，他們到底在談什麼，但始終聽不到。我和老伴逗留不久都離開，但他們仍然興高采烈地在討論一些問題。 記得有一次，天氣不太好，咖啡店內外都是冷清清的，但他風雨不改，仍然忘不了他那杯香噴噴的咖啡。獨自一個人坐在戶外，一邊吸煙，一邊看手機，自得其樂。 這個人衣衫襤褸，蓬頭垢面，但看起來沒有半點憂愁的樣子。他身邊永遠都有一架好像超市提供的手推車，將所有家當都放在那裡，形影不離。我猜想他可能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，在附近出沒，但屬於「獨行俠」的一類，獨來獨往。 這裡附近都是私人的住宅區及有圍欄的屋邨，根本沒有隱藏的空間。入夜之後，他到底走到哪裡棲身？冬天很快就到，他又如何過冬？這些問題我一直都在我的腦海裡盤旋，但找不到答案。聽說政府設立的庇護所，有太多規條，不受露宿者歡迎，他們寧可在天橋下，地鐵通氣系統出口處過夜，也不前往庇護所安身。加拿大重視人權，不會強迫露宿者做一些他們不願意做的事。 這個人在不久之前，也可能有過風光的日子。例如：曾經擔任投資顧問，為客戶賺了大錢，也為自己創造不少財富，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。可惜好景不長，股市突然大跌，客戶捨他而去，令到收入大幅下降，入不敷出。因為一向沒積榖防饑的習慣，結果一敗塗地，淪落到今天的樣子。 有些人因為處境突變而變得意志消沉，有些人會重振旗鼓，捲土重來，永不言敗，但他與眾不同，願意放棄一切，調整心情，盡量快快活活地過每一天，只要回想過去曾經擁有的風光日子，就感到此生沒有「虛度」。 加拿大的福利制度雖然不算健全，但對一些露宿街頭的人仍然是一個安全網。各大城市都出現流浪漢，而且人數不斷上升。在人浮於事的社會，要謀求一份比較體面的工作，並不容易。流浪街頭成為另一種生活方式的選擇。人各有志，沒有高下之分，適合你的便是最佳選擇。 2024/9/13 黃啟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