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國的近況

新冠疫情前我和二十五歲的孫兒曾經結伴同遊中國，去過北京、天津、西安及上海，也到過湖南的風景區張家界。在北京和上海逗留的時間比較長，感受到中國發展的規模。在行程結束之前，從上海搭乘高鐵前往香港，體驗到中國在交通基建上之進步。 當年中國經濟處於高峰期，北京故宮遊人如織，上海外灘人山人海，西安各個景點都是擠滿了遊客，我們到過的飛機場及火車站都是人聲嘈雜，十分繁忙。 今次重遊中國，眼前所見，大不如前。由羅湖入境深圳，從未見過這麼少遊客。購物商場空空如也，酒樓食肆也非常清淡，希望這只是表面的現象，未能反映深圳經濟的真面目。 在深圳一日遊之後，我們來到了珠海。穿越港珠澳大橋，是一個難忘的經驗。珠海的發展雖然比不上深圳，但看起來似乎是一個十分宜居的城市。街道寬闊，整潔。那條環海大道，成為珠海的標籤。跨海大橋建成之後，珠海的身價又提升了。 以前來過這裡，今次舊地重遊，對珠海情有獨鍾的感覺仍然沒有改變。此行另一目的是參觀這裡的養老設施，搜集資料，供給一班同齡的朋友作為參考。在西方生活了超過半輩子的人，很多都有告老還鄉的願望。我們參觀了一家豪華的養老院，剛建成一年，設備一流，生活空間廣闊。但由於定價比較高，入住率只有三成。 這次來到珠海，感覺它的繁榮比不上當年，市面十分清淡，和深圳的情況差不多，大概反映了目前中國普遍的經濟狀況。午餐時候，朋友帶我們去品嚐一下當地的美食。來到一家遠近馳名的「私房菜」，名叫「豬肉婆」。果然名不虛傳，生意滔滔，一枝獨秀，令我感覺有點意外。據說遊客和本地食客參半，可想而知，本地人的消費力完全沒有受經濟環境的影響，發展多年累積下來的財富，很多人都可以擋得住任何環境的轉變。 深圳和珠海一天遊只是此行的熱身運動，回常平及江西龍南探親才是真正的目標。從羅湖入境，我們搭乘火車前往常平，從未見過乘客這麼少，大概是新春熱潮過後的冷淡。在常平投宿的酒店，曾經客似雲來，但今天不知所蹤。二樓的中餐廳暫停營業，早上在西餐廳出現的住客，也是廖廖無幾，難以想像常平會變成這個樣子。親戚說，常平人口減少了一半，工廠開工不足，或進一步自動化，造成這個現象。 我們每到一個新地方都喜歡去當地的菜市場遛達，了解一下當地人民的生活。常平街市內人頭湧湧，鮮魚鮮肉，各類蔬果，琳琅滿目。經濟環境並沒有影響人們的消費意欲，這是個可喜的現象。負責攤檔的似乎都是外地人，老闆留在幕後操控。零售商店的職員及餐廳的服務員，都是說普通話的，相信也是來自其他省分。但他們都閒著，因為生意淡薄。 在常平逗留幾天之後，又重新上路，由親戚開車送我們到江西龍南附近的鄉村探親。全新的超級公路，一路通行無阻，不到三個小時的車程，就到達了目的地。 親戚在南武當風景區附近經營一家小酒店，未來的幾天我們便在這裡過夜。其他親戚居住在楊村、白沙及龍南，距離不遠，來往交通也非常方便。以前他們居住的地方都是一些簡陋的土屋，空間有限。今天每個家庭都擁有新的房子，條件改善多了。有些還擁有不只一間，表示歡迎我們回來定居。這些變化超出了我的想像，也顛覆了我的記憶，使我感覺有點陌生，但絕對驚喜不已！ 龍南是鷹嘴桃的盛產地，這幾天正逢桃花盛放的日子，從廣東來的觀賞桃花的遊客，是這裡經濟的來源之一。其他經濟活動和常平比較，好不了多少。親戚說，這是全國的普遍現象。可喜的是，街頭沒有出現露宿者，盜竊案件也不聞。無家可歸的人會得到政府照顧，退休的人根據工齡可領取優厚的退休金。我在酒店大廳和兩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交談，他們擔任公共巴士司機及駕駛教練四十多年，退休後每月可領取八千多元人民幣，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。 我發覺鄉村的老人家特別多，他們負責照顧小孩子的日常生活，讓他們的父母可以安心在離家較遠的城市工作。城市的吸引力仍然不減當年。農村仍然有極大的空間可以發展，留住年青人在家鄉就業，減少城市人口增長的壓力。 2025/2/27 黃啟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