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問耕耘不問收穫

五年前我和外孫結伴同行，兩個人到中國走了一遍。旅程包括北京、天津、西安、上海、廣東的農村、香港、珠海及澳門。全程的重點是湖南的張家界，五個星期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。在中國大陸搭乘過短程的內陸航班，但難忘的經驗是嘗試過北京直通天津及上海連接香港的高鐵，也走過港澳大橋。在廣東家鄉逗留期間，曾經由親人帶領我們去祖先埋葬的地方，拜祭祖墳。這是他和祖先距離最近的接觸，算是完成了尋根的任務。 外孫對很多東西都有好奇心，就由他和導遊安排每天的節目，我充當個忠誠的陪同者便是。在家的時候，我們雖然也經常見面，但從未試過朝夕相處了五個星期這麼久，彼此之間增加了認識。我發覺他很喜歡吃中國菜，未聽他說過想念麥當勞的漢堡包或其他北美食品。他一向使用的手機都是蘋果出品，竟然在香港買了一部華為手機，並提議我買同一型號。這個轉變來得有點意外，原來在張家界的那幾天，他和女導遊比較蘋果手機和華為手機的性能，覺得國產的比較好，所以才決定一試。可惜外銷的華為手機受到諸多限制，外孫為了工作所需的一些功能，被迫重新採用蘋果的最新出品。 時間過得很快，五年之後外孫已經變得很成熟，而且有了女伴，並準備在明年初結婚。我對此當然感到很高興，難得他們有共同的愛好與理想，是天造地設的一對。昨天特意邀請他和未婚妻一起來和我們見面，並送上一份禮物，代表我們的祝福。 外孫對我說，五年前通過尋根之旅，使他對中國有所認識，並產生好感。從那時開始就決定將來要找一個中國女孩子作為終身伴侶，結果如願與償，未婚妻是個越南華僑，原籍廣東。我怎樣也估計不到，外孫會有這個想法，並達成這個願望。我也發覺他的廣東話進步了很多，粵語的溝通能力也越來越強。常見，很多土生土長的華裔孩子，除了黃皮膚，黑頭髮，黑眼睛之外，百分百已經變成「黃皮白心」的一族，對中國感到很陌生，毫無血統帶來的歸屬感。 和他一起去中國，我沒有定下什麼特定的目標，只希望他知道祖先出在何處，中國是一個什麼樣的國家，中國人是一個什麼樣的民族。縱使旅程結束之後，他對中國的印象仍然一片空白，我也感到時間沒有浪費。將來如果他再想重遊中國，我仍然樂意奉陪。 我對孫兒的培育及幫助他們的成長，一向都抱著但問耕耘不問收穫的態度，但意想不是的是，無心插柳柳成陰。我一向認為任何事情，欲速不達，強求不得，效果可能離開目標更遠。 2024/10/1 黃啟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