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外孫與我

小外孫與我

95年的冬末，懷着興奮的心情從香港趕到多倫多探望初次待產的女兒。預產期已過了，半點聲息也沒有，只有耐心等待。好消息終於從產科醫院傳來，小寶貝在3月21日出生了，一切順利，母子平安，我們喜出望外。他是個男嬰，取名為Ryan。在他出生的前一天正是女兒的生日，真是個奇妙的巧合。以後連續兩天的生日會將是一年一度的家庭盛事！

女兒結婚多年，一直忙於工作，把養兒育女的計劃推遲了。了迎接Ryan的到來，他倆做足一切準備。只要一看那間特別設計的嬰兒房，就知道所有安排都是盡善盡美的。

Ryan的到來，給全家人帶來不少歡樂。他的一舉一動都引起我們的注意，也是每日話題的焦點。本來十分平淡的生活突然變得多姿多采，是Ryan我們開創了這個局面。

女兒的產假很快就過去了，跟着又忙於上班，由保姆去照顧兒子。保姆Susan是個土生土長的小婦人，既能幹又體貼。她是個合適的人選，女兒確有慧眼。Susan奉行素食，由於她的影響，Ryan從小就偏愛蔬菜，這個習慣至今沒有改變。

時間過得很快，Ryan開始上幼兒班。暑假時，他參加了一個幼兒夏令營。女兒要出國公幹，把兒子送來我家由我照顧。每日按時接送，還要打點洗澡和照顧睡眠。了不辜負女兒所托，我每事親力親，希望做到最好。某天接放學，年輕的女導師告訴我Ryan有個小意外(accident)，我之大吃一驚。原來是一場誤會，是小朋友撒尿弄污了褲子，幸好未至鬧成笑話！由於日夕相對，公孫之間建立了親蜜的友情。除了他雙親之外，小孫最喜歡親近我，使我老懷大開！

Ryan屬於感性的一類，很注重友情，小小年紀就已經交到很多朋友。他有個不易變通的小毛病，例如和他有約在先，千萬不可臨時改變，否則他會苦惱大半天。他過人之記憶力和方向感對我幫助不少，尤其是迷路時，他可帶領我走到他熟識的地方。可笑的是：如果他指示左轉而我却偏向右行，他就會大發牢騷甚至暴跳如雷，畢竟他還不懂路路可通的道理。不過這些小毛病隨著時間推移逐漸有所改變。Ryan另一可愛處是誠實，不善於說謊，每次犯了過錯都是不打自招。耿直性格的人看來不宜做生意或從政，三歲可定八十，所以我說他將來只適宜於做個藝術家或者投身於科技的領域。小孫兒和我十分相似，是一心不能二用的人。我倆無論做任何事，都要專心一注，不可分神。公孫性格相似，相信是隔代遺傳的緣故。

Ryan四歲時就有個小弟弟，名叫Derek。兩人性格迥異，哥哥感性熱情，弟弟理性冷傲。同父同母，兄弟倆的性格怎可能有如此巨大的差距？弟弟口齒伶俐，能言善辯。哥哥手足敏捷，但口舌不靈，與弟弟爭辯時永遠是吃虧的一方。雖然如此，他們是難得的好朋友。Ryan非常愛護弟弟，處處關心他，有如近身的保姆。Ryan習慣守時，上課從不遲到，做義務司機的責任就更加重大。每晚臨睡前都要把鬧鐘調好，他才安心上床就寢。每天上學都喜歡走捷徑路，全程由他指揮，並不時高聲發號施令！

在藝術方面，Ryan的天份非常高。他愛好畫畫，動起筆來，處處流露創意。學彈鋼琴也很快上手，得到老師的讚賞。如今又開始練習小號 (Trumpet)，吹起來神氣十足，被挑選為學校樂隊的成員。在快將到來的聖誕節，還要代表學校演出，我們他感到驕傲。我是個古典樂迷，很希望Ryan能够成一個出色演奏家。

在運動方面，他也有不少特出之處，滑雪溜冰和游泳樣樣皆能。打網球，我暫時保持優勢。一齊跑步，我要盡全力才可以趕得上他的速度。把足球踢得更遠和把籃球拋得更高，暫時算是我的強項。再過兩年，我肯定比不過他了。目睹兩個孫兒逐漸成長，使我感到欣慰。

在語言方面，他的天份也很高。英語和法語發音之準確是我望塵莫及，廣東話也能說得頭頭是道，當然更希望他也能閱讀和書寫中文。我學習講英語時，也喜歡請教他。時光飛逝，Ryan十歲了，身高已及我肩，體重亦接近我的一半，他的潛質是無可計量。人生的快樂來自多方面，對我來說是有孫萬事足，一點也不誇張！

黄啟樟 2006/1/13 (原載於星星生活週刊391期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