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於搬遷我和多個行業的人接觸,他們來自不同族裔的社群:負責替我購房和售房的經紀名叫李察,是個五十來歲的猶太裔白人,兼任公司老闆;他責任感重,有求必應;他的職員也幾乎是清一色的猶太人,唯他馬首是瞻。李察的祖先是移民,他只能算是移民的後裔。
售屋的首要準備工夫是把房子清潔得一塵不染,把雜物和多餘的家具搬走,然後把它裝飾得盡善盡美,營造出一個舒適溫暖的家居環境。李察遣派了一個女室內設計師來指導我們,她走遍全屋,詳細觀察各個房間,用萬能手機攝錄下來,便開始向我們提意見,並計劃兩天後再來視察,直到一切感覺滿意為止。從她說英語的口音和留下的名片,我感覺她是個東歐人,但後來証實是從烏克蘭來的移民。這個室內設計師工作十分認真,專業水平高,取價公道,很快便嬴得我們的信任。我們買下的公寓也由她擔任室內設計,一直合作得很愉快。
由室內設計師向我們推薦的承包商是兩個西班牙裔的兄弟合伙人,他們富有經驗,口碑走遍行內。哥哥英語雖然流利,但略帶口音;弟弟的英文比較純正,相信年紀很輕便隨父兄到了加拿大。哥哥老成持重,辦事認真,專門負責接生意和安排工作;弟弟性格開朗,創意豐富,電腦不離手,不停繪圖設計。兩人分工合作,答應的事情都做得妥善,而且不會斤斤計較。弟弟對我說他們是子承父業,在父親因健康理由退下來之後接上。哥哥工作了多年有點兒厭倦,意欲轉行開餐館;弟弟則深深愛上了此一行業,還打算大展拳腳。他們對裝修每一範疇都了解,人手不足時會投入戰線。
成功的承包商手下需要有一班誠實可靠的專業技工。這包括油漆師傅、電工、水喉匠、木工、鐵工、玻璃專家∙∙∙∙∙∙缺一不可。
兩名油漆工之中一個是波蘭人,一個是北歐人。那個波蘭人是不滿共產統治而移民加拿大,至於他的同伴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而背井離鄉則不可而知。兩人一面埋頭工作一面收聽收音機,一連幹了四週,慢工出細活,把公寓粉飾得全合我意。他們說完工了再接一單小工程,之後便往古巴曬太陽充電去。
為我們安裝玻璃的兩個技工的身型又高又大,幹活時不停低聲細言交談,但半句我也聽不明白他們在討論什麼,便好奇地問。其中一個向我開了個玩笑,說他們講的是Mandarin(普通話),其實是俄羅斯語。
負責電工的那兩個年輕人幾天來都是自來自往和神出鬼沒的,沒有和我深入交談過。他們裝燈時一個不小心把浴室的一面大鏡弄破了,承包商要他們負責賠償,兩個小伙子一怒之下不見了蹤影。
公寓的裝修工程大至上算是功德完滿,我對這班工友的工作態度和質素感到很滿意。我把他們的電話號碼留下,以備後用。
黃啟樟 2013/12/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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